突然发现放假之后更的都没有搬过来
于是就一次性了
马上就要完结了我终于有生之年能写完中长系列!!!
-能相遇,已是奇迹-
【S】
“对方是火星三十七轨道骑士之一的马尔利尚伯爵,持有火星机甲赫歇尔。”
敌袭的消息有如一颗投入大海的定时炸弹,让紧张严肃的气氛刹那间就溢满了整艘战舰,不知何时就会爆炸,激起十几米高的海浪。
“有关对方机体的情报呢?”达尔扎娜身着制服紧皱眉头,虽说地球总部一向都只把这艘来自火星的丢卡利翁舰当挡箭牌使用,但没想到火星的袭击来得如此之快,也太过于精准。
茫茫大海上却只盯准了丢卡利翁,是有什么特殊理由吗?
“因为对方多在宇宙空间活动,我方能搜集的情报几乎为零,难以确切掌握。现在悬停在丢卡利翁的正上方,无法预测会在何时开展什么样的攻击……”
“赫歇尔,武器是能够360°追击对手的浮游炮,因此擅长远程攻击。不过相反,近身战不占优势。”
看似走投无路的尴尬气氛迅速被打破,刚刚还愁眉苦脸汇报军情的士兵愣然地看着火星制服的少年——据说是因为战争开始得太过仓促而没有足够的地球军制服——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进总指挥室后立刻换上了一副掺杂着鄙夷与惊吓的表情。
“火,火星人?!你……”
“很抱歉,达尔扎娜舰长。”自知是个不速之客的斯雷因转向仍然表情严肃的达尔扎娜,认真而标准地九十度鞠躬,“我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如果我所掌握的情报对丢卡利翁有用的话,愿尽此微薄之力。这也是……”
少年说到这里突然哽住,几秒后才又有细若叮咛的声音开口:“我想这也是,艾瑟伊拉姆公主所期望的……”
达尔扎娜望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火星士兵,沉默些许后果断做出了抉择:“这是十分有利的情报,谢谢你,斯雷因君。”
做好被拒绝准备的斯雷因仍处于没反应过来的错愣中,年轻的舰长已开始以她一如既往的气势向全舰下达下一步指令。
“全舰听令,已获得有利情报敌方机甲不擅长近身战,各小队在丢卡利翁的甲板上待命,等待敌方的靠近……”
“不会的。”颇有气势的指挥被突如其来的通话打断,达尔扎娜又是一阵愣然后才辨识出少年清朗的声线。
“界冢君……?”
“既然他有能追踪的浮游炮,就势必会在浮游炮摧毁掉我们所有军力之前一直留在对自己有力的远处。”伊奈帆淡然地诉说着自己的推测,仿佛接下来要进行的并非一场苦战,“唯一的方法是解决掉所有的浮游炮,在敌方机体靠近我们时以伏击取胜。”
“的确……既然不擅长近身战的话理所当然会呆在远处。”
“舰长,请你下达吸引浮游炮并全部解决的命令——由我来解决对方的机体。”
“绝对不行!太危险了,如果他还留有没有使用的浮游炮或者其他武器呢?”提出的议案毫无意外被否决,不过这次首先反对的并不是界冢雪,而是身处指挥室里的斯雷因。
“但也没有其他方法了。”不知道是不是电子通讯太过嘈杂,达尔扎娜似乎听见一向冷静的伊奈帆叹了口气,“抱歉斯雷因。”
“……但是!”
“舰长,发现敌袭!在战舰两点,五点,七点和十一点方向分布发现四架浮游炮!”
“全小队听令,吸引浮游炮并摧毁!界冢君,你确定自己能成功吗?”敌袭下的舰长迅速接受了伊奈帆的意见。
“现在这个状况下不确定也没办法了吧,我现在到船尾处待命,雪姐、韵子,拜托你们了。”
已然像是掌握了战局的伊奈帆顿了顿,在结束通讯之前将先前说过的话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抱歉,斯雷因。”
斯雷因·特洛耶特曾觉得,能遇到界冢伊奈帆简直是人生的噩梦。
明明苦苦追寻了许久的火星公主已经近在咫尺,却被某个不通人情的家伙二话不说击落坠入冰冷的海水中,虽说当事人事后道了歉,用一本正经的面瘫脸,却让斯雷因感觉不到半点认真。
后来这个混蛋橙子却一意孤行突入德兰克伯爵的扬陆城救了他,又顺其自然地将他带回了丢卡利翁,那个艾瑟伊拉姆曾融入过的集体。
再往后的事情又变得太不寻常,曾枪口相向过的人对自己说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那些不幸和灾祸在你身上降临。
保护?别说笑了。
世上不存在义无反顾的保护不是吗?即使是生于不幸之中的骑士,也仅仅是想补上内心那一点被公主所给予的温存。
可界冢伊奈帆第无数次颠覆了斯雷因的世界观。
看似平常却无微不至的细致照顾,行过于言不容商量的保护,突如其来的那个亲吻。
啊啊,你是想害死我吗橙色家伙?每每都让人不知所措的行动与言语,明明知道太过于沉溺却仍不想离开的温暖,只能呆站在原地目视你远去的背影。
这依旧是那个噩梦吧,原以为是相遇才有了不幸,是相遇才招致了痛苦的噩梦。
总一开始就错了不是吗?无论前因后果,能相遇,已是奇迹。
“这里是MASTANG小队队长,现在汇报损失情况!我方损失三台机甲,主力尚存,但敌方的浮游炮只摧毁了一架。”
“火星家伙的玩意儿都他妈不是我们收拾得了的!”闯进指挥室的鞠户大尉毫不客气地爆了粗口,“喂那边的火星小子,你就不知道什么能干掉这鬼东西的方法吗?”
花了十秒钟意识到“火星小子”就是自己的斯雷因这才从冗杂的回忆中回到现实。
“啊啊,那个……”说起来只是从库鲁特欧伯爵那里隐约听到过其他轨道骑士的消息,不过也没有哪个长官愿意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透露给敌方祖籍的士兵吧?
等等,360°的追踪也只是相对于宇宙空间而言,这里是地球,因为重力的缘故具备了宇宙空间没有的局限性。
“海上……对了,在海上的话就没有问题了。海面下的地方是无法追踪的,这样就限制攻击范围了。”
被一语点醒的达尔扎娜迅速做出了决断:“全员将战斗地点转移到海上!以限制对方的攻击范围。”
“全员背对背作战的话会更好,这样背面的攻击范围也被限制了!”
“了解,全员将战斗地点转移到海上,背对背进行作战!”
“哦?终于开始行动了,地球军也没有意料中那么迟钝呢。”
在距离主战场不远处大气层中的扬陆城中,德兰克伯爵饶有兴趣的看着地球军的阿里翁机甲逐渐转移到海面,右耳还挂着类似耳机的东西。
“提前收买那艘战舰的人真是太好了,只是安装窃听器就能获得一大笔钱的好事没人不想干吧。”与战场上紧张的气氛截然不同,端着红酒杯的伯爵已然露出了颇有自信的笑,“你看中的那两个少年可真能干呢,女王殿下。”
在他的身后,在女仆陪伴下的艾瑟伊拉姆却是面色凝重,“明明地球军快要获胜却满面笑容,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为火星与地球的和平作斗争了我亲爱的女王。”德兰克将窃听丢卡利翁的耳机放下,转而对着身边的士兵耳语,“去通知巴鲁克斯伯爵做好出战准备。”
“序幕落下,正戏就要开始了。”
-S storm 暴风雨-
-冰冷的海水再度浸湿身体-
【T】
“这里是丢卡利翁舰控制室,MASTANG小队请汇报损失情况!”
“这里是MASTANG小队队长,已成功消灭敌方四架浮游炮,根据现在的状况看能够解决上空正在靠近的三架。”
“了解,请继续作战。”
前线作战顺利的消息让不大的控制室里一片沸腾,虽说因为界冢伊奈帆的存在胜仗对于丢卡利翁舰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每每击溃火星机体还是能让这艘不是主力的战舰兴奋一番。
然而不到最后不能掉以轻心,深切明白这一点的达尔扎娜仍是一脸严肃:“界冢君,你那里的情况如何?”
“报告舰长,这里是MASTANG00,一切正常,仍在待机中。”
“我这边要顾及海上的吸引作战,等敌方机体露出破绽的时候就拜托界冢君自己作出判断可以吗?”一直十分信任这个年纪轻轻却极具潜力少年的达尔扎娜将主动权交到伊奈帆手中。
无线通信沉默了几秒后重新带着不清晰的嗡嗡声想起:“没问题。”
结束了布阵的舰长示意继续监控海上作战的情况,虽然有了有利的解决方案,360°攻击的浮游炮还是有很大的杀伤力,并且他们还不清楚赫歇尔是否留有什么秘密武器。
达尔扎娜将目光挪向提供情报的斯雷因,却发现金发少年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一副比自己还有担心的表情。
“斯雷因君,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吗?”
“啊?”被达尔扎娜询问才回过神来的斯雷因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后又轻轻点了点:“怎么说呢……据我所知赫歇尔除了浮游炮外没有其他武器,但在浮游炮被接二连三摧毁的情况下没有撤退而是继续拖延时间……总让人感觉不太自然。”
“的确,火星人也不是机器,现在局势被逆转他们一定会试图寻找解决方法。”达尔扎娜抵住下巴,又陷入了深思,“比如说什么,偷袭之类的吧。”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船身开始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
“报,报告舰长!似乎是被火星机体偷袭了,在,在船尾的位置!”
……船尾?
暮然意识到界冢伊奈帆还在船尾的达尔扎娜还未从惊讶中彻底反应过来,只听见控制室中嘈杂的声音中有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向门口逼近,待想起要抬头的时候已经消失。
“喂喂火星小子你要去干嘛?!”
身经百战的鞠户大尉并没有被小小的插曲慌了神,而达尔扎娜却是被他一提醒才意识到刚才冲出控制室的人是斯雷因。
“糟了……界冢君你听得见吗?界冢君!”
冲出控制室几乎是下意识的行动。
如果他想的没错的话,在交易现场劫走他、扶持艾瑟伊拉姆上位、包括这一次对丢卡利翁的攻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位深藏不露的德兰克伯爵的杰作。
虽然只是曾经听库鲁特欧伯爵提过几句,但先前扬陆城里那次会面让斯雷因清晰地觉得这位伯爵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于是偷袭就来了。
然而在身体自己动起来的那一刻斯雷因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仅仅是脑海中浮现出了“界冢伊奈帆有危险”的信号,就让他不顾一切地冲向了船尾。
这种搭上性命的行动似曾相识,大概是知道前往地球访问的艾瑟伊拉姆并没有身亡之后就义无反顾地离开火星追逐橙色机体的那个时候吧?
在发觉自己把艾瑟伊拉姆和界冢伊奈帆放在同一位置谈论后的斯雷因吓了一跳,成为信仰的艾瑟伊拉姆无疑是能够拼了命地去保护的人,而界冢伊奈帆如何呢?
剧烈的跑动已经让斯雷因气喘吁吁,双脚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在登上丢卡利翁的几个月里看腻了的走廊此刻陌生的令人心寒,熟知的那扇通往船尾甲板的门也仿佛难以企及。
现阶段,界冢伊奈帆之于自己是个怎样的存在已经没有弄清楚的必要了。
只要知道没了你不行,就足够了。
推开那扇因为不怎么使用而有些生锈的铁门,动作幅度之大让门撞上墙之后又弹了回来。咸湿的海风一下子涌进灰暗的走廊和鼻腔,因为在控制室里呆了太久,突如其来的阳光让眼睛难以适应,斯雷因却仍不浪费一丝一毫时间地走上了甲板。
本应该有着橙色机体的船尾此刻空荡荡的,只有类似被刀切割的巨大空缺留在甲板上。
“……橙色的?”
碧色玉石般的眼睛几乎失去了焦距,斯雷因无法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船身的摇晃基本平复,却仍是一上一下让人有些眩晕。
是自己的错吗?如果自己早点说出可能有偷袭的猜想,或许就不是现在这幅光景了?
又是一阵突如其来巨大的摇晃,本以为是偷袭还没有结束,在被切出的空缺处冒出的却是沾满海水的斯雷普尼尔。
几乎是没能挪动一步地站在原地看着橙色机甲顺利回到甲板,直到看见伊奈帆离开驾驶室跳下机甲走到自己面前,斯雷因都保持着一副没回过神来的表情。
“……伊奈帆?你没事吗……”
“你觉得我会有事?”伊奈帆则好像无法理解金发少年为什么会这样惊讶一样歪了歪头,“还是你希望我有事?”
“啊不是……因为那个,偷袭,你在船尾,所以……”看着惊讶到语序错乱的斯雷因,伊奈帆忍不住笑了笑。
笑了笑,对,就是那种我们传统理解上的嘴角上弯并且弧度还很大。
“啊咧?伊奈帆……?”
“虽然的确被偷袭吓了一跳,不过我立刻跳进海里逃过了一劫。”带着完全背离了人物设定表情的伊奈帆继续笑着,“说起来,这是第一次呢,斯雷因你直呼我的名字。”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斯雷因迅速红了耳朵根。
“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偷袭应该还会来。”带着一副十分满意的表情看向了天空,伊奈帆又皱了皱眉头,“不过这样就更奇怪了,出动两架机体攻击丢卡利翁,目标到底是……”
“界冢君,你听得见吗?”被遗忘了许久的通讯器终于发挥了作用,另一头的达尔扎娜舰长听起来十分着急。
“报告舰长,这里是MASTANG00,已经成功躲过偷袭……”
“界冢君!你快和斯雷因君一起离开船尾!我们探测到有两架火星机甲同时靠近!快点!”
事态的严重性让达尔扎娜没有听完伊奈帆的汇报就急忙让两人离开甲板,在斯雷因冲出控制室之后,原本留在大气层里的赫歇尔就迅速下降,偷袭的机体也在徘徊一圈后又回到了丢卡利翁附近。
但目标明确的火星军队并没有留给他们逃跑的时间,这一点在达尔扎娜听见通讯器另一头伊奈帆的回话后就明白了。
“……斯雷因!”
被轰炸的摇晃又与眩晕感一起袭来,巨大的齿轮从面前飞驰而过,待离开之后早已没有了斯雷因的影子。
冰冷的海水再度浸湿了身体,始料未及的窒息感莫名熟悉。
一定要让所有剧情重演一遍吗?这是落入海中的斯雷因最后想到的。
-T theirs 他们的-
-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正确的道路-
【U】
我们所走的,是正义的路途吗?
每个人的正义不同,所选择的路途往往也大相径庭。说到底世上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公认的正义,同一场战争,在侵入者眼里占领和掠夺是正义,在被侵入眼中反抗和奋起是正义。
渡边时常不明白德兰克伯爵属于这二者中的哪一种,心灵被眼下的薇瑟侵蚀得千疮百孔而要奋起反抗的那一种,或者为毁掉薇瑟和Aldnoah不惜杀害始代皇帝都要侵略掠夺的那一种,他似乎矛盾,也确实矛盾。
然而出身贫寒的小士兵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正义唯有一个,那边是效忠。
渡边不明白德兰克仅仅是听说地球上似乎有两名拥有Aldnoah授权就企图发动地火战争的原因,或许他认为借地球人之手更能让自以为先进的薇瑟帝国覆灭,又或许是这两个少年的存在动摇了薇瑟支柱艾瑟伊拉姆的决心。
马尔利尚伯爵和巴鲁克鲁斯伯爵合作的作战十分成功,原本他们的目标只有曾隶属火星军队的斯雷因·特洛耶特,却意料之外也抓获了界冢伊奈帆。
毕竟在目睹队友坠海后毫不犹豫地跳下不是人人都想得到的。
从太/平/洋汹涌的波涛中迅速捕获了这两人之后,德兰克迅速指挥全军撤退,回到了战斗时他和艾瑟伊拉姆女王所在的扬陆城。
德兰克将待命修整的命令发给全军之后,认为己方已然胜利的士兵们欢呼雀跃,熟悉这位深藏不露伯爵的渡边却不这样认为。
棋子皆具,他不会等到变动到来之后再走下一步。
“埃德尔利佐小姐?在这里见到您这是没想到呢。”本打算去监禁斯雷因·特洛耶特的房间稍作观察,渡边却在装饰华丽的走廊里遇见了女王的贴身侍女,“您不用跟在艾瑟伊拉姆女王身边吗?”
“呃,是女王让我离开的。”曾在地球上被自己掳走的少女有些困难地抬着头,“女王似乎想进行一场秘密的谈话,和界冢伊奈帆。”
哦,界冢伊奈帆,那个传闻中与艾瑟伊拉姆女王交好并有着Aldnoah授权的少年。
“是女王要求的?德兰克大人似乎没有下过这个命令。”
“是的……女王的态度很坚决,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有些不自在的埃德尔利佐本是心不在焉地解释,却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德兰克重用的士兵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那个……您要去通知德兰克伯爵吗?”
“不,我不会的。”猜出小侍女的渡边笑了笑,“艾瑟伊拉姆殿下是薇瑟的女王,理应拥有回见任何人的权力。”
“谢,谢谢您!”大概是认为身处德兰克的扬陆城中危险重重,埃德尔利佐道谢之后匆匆离去,脚步十分急促。
如此重要的情报却不通知德兰克伯爵,这便是你的效忠吗?
在心中质问自己,渡边叹了口气后重新迈出步子,向原本的目的地继续前行。
“好久不见了,伊奈帆君。”
方才从冰冷的海水中被打捞起来的界冢伊奈帆有些疲倦地抬起眼,尚且有些湿润的碎发贴在额前的皮肤上,湿哒哒的让人有些难受。
“恩,好久不见,瑟拉姆小姐。”
仪态端庄的少女仍是面容姣好的模样,礼服较作为公主时更加华丽,碧色的瞳孔在阴暗的房间里依旧熠熠生辉,带着坚定和认真的情绪。
这情绪无比熟悉,就好像他在俄/罗/斯的地球联合总部地下室见到的斯雷因那样。
“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呢……很抱歉,我作为女王出现的时候应该很惊讶吧?伊奈帆君,还有斯雷因。”
“嗯。”单字节的简单回复让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毕竟相隔了太久的时间和太远的距离,太多想说的话都在一瞬间涌出,却在说出口之前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不知说哪一句更好。
“这样啊……你们都没事就好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背负了太多的女王低下了头,“真的很抱歉,虽然猜测德兰克伯爵或许有这样的打算,但我没能阻止,抱歉……”
“德兰克,伯爵?”还不清楚内情的伊奈帆眼前一亮,明显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
“对,他将重伤的我从扎兹巴鲁姆扬陆城中带走,又在爷爷去世之后让我当上薇瑟的女王……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的目的,不过无论怎样我都希望能阻止他。”艾瑟伊拉姆咬紧了嘴唇,“我流着薇瑟皇室的血,就有责任承担保护薇瑟的责任——当然,还有地球。”
相比起艾瑟伊拉姆斩钉截铁的决心,伊奈帆看起来还有些顾虑:“他……没事吧?”
“他……是说斯雷因吗?”得到对方肯定的艾瑟伊拉姆点了点头,“他被德兰克伯爵安置在扬陆城的房间里,虽然不清楚德兰克伯爵的目的,但近期之内应该不会伤害他。”
“能让我见斯雷因吗?”
“现,现在吗?”
伊奈帆点了点头,赭色的瞳孔里是猜不透的情绪:“我想确定他的安危。”
“……我明白了,伊奈帆君现在这里等一下。”提起裙摆的艾瑟伊拉姆匆匆站起身打算离去,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呐,伊奈帆君,你认为我们现在走的路是正义的吗?”
“世界上没有确定的正义,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正确的道路,瑟拉姆小姐也是。”
斯雷因醒来又一次看见花纹纹路的墙纸和天花板上菱形的吊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被昏迷后带到火星伯爵的扬陆城已经是不止一次的经历,不过不是有句古话叫事不过三吗?再怎么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连续三次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然而在斯雷因想起海水进入气管时无比难受的感觉时还是相信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丢卡利翁上遭遇敌袭后再一度落海,强烈的失重感在几秒后迅速被海水淹没,只剩下斯雷因未能反应过来的惊讶以及感叹自己命运的多舛。
还有,身旁溅起的一朵更大的水花。
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自己,斯雷因确定紧随自己之后落海的人是界冢伊奈帆。
原因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如果是和自己一样的不慎落入那就终于有了嘲笑他的资本,如果他是为了救自己而跳下来的,那只能是有一个人情债了。
在判断形势不容乐观后斯雷因迅速从床上爬了下来,毫无意外门是被锁死的,就是说除了等人来以外自己没有出去的方法咯?
长叹一口气的斯雷因坐在了床沿,从先代国王去世到这一次的敌袭,细细分析下来能有这个实力和动机的人只有曾莫名掳走自己的德兰克伯爵了吧。
一直呆在这里不是办法呢,不知道丢卡利翁舰有没有脱离危险,也不知道艾瑟伊拉姆女王现在在哪里又怎么样了,还有……
斯雷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
还有,界冢伊奈帆呢?
-U unfair 不公的-
-二选一-
【V】
一切的开始与结束,是可能发生的偶然和一定发生的必然之间的交汇。
艾瑟伊拉姆至今都还记得出访地球前的心情,那是种期盼已久的愿望终于得到实现的,专属于天真少女的,美好而残酷的心情。
心脏不合常理地快速跳动,胸口好像即将有洪流迸发而出,这似乎是被称作兴奋的情绪。尽管那些平日里就喜欢板着脸的士官都是忧心忡忡的表情,年少的火星公主还是握紧了骑士给的护身符,踏上了偶然发生的路途。
然而后来的一切都变成了由必然驱使的。
躲过暗杀危机的她一定会变装成北欧少女遇见性格颇怪的界冢伊奈帆,将她当做唯一信仰的骑士斯雷因·特洛耶特一定会追逐橙色机甲的脚步,他们定有相遇的一天,也注定不是什么友好的相遇。
如今的局面大概也是必然的一部分,流着皇族血液的艾瑟伊拉姆终有一天会成为薇瑟的女王,野心蓬勃的轨道骑士定不会放弃对水蓝色母星的侵略。
所有事情听起来都合情合理不是吗?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奇迹是存在的,也是会发生的。世界上没有操控未来的命运之神,只有拼尽全力改变现状创造未知的人们。
这是求知欲旺盛的艾瑟伊拉姆女王从地球上学到的,从地球的人们身上学到的。
“到了,就是这里。”
在满是监视摄像头和士兵的走廊上想要隐蔽身形地行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艾瑟伊拉姆动用了自己扬陆城内不大的威信和人脉打通了一条路,却仍在匆忙的行走中无比紧张。
“嗯,谢谢你,瑟拉姆小姐。”地球少年微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装饰华丽的大门,“要告诉斯雷因你的打算吗?”
“……不,不用了。”艾瑟伊拉姆摇了摇头,“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不幸,我不想再把他卷进这件事里来。”
伊奈帆动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又紧闭双唇,仅以一个难得一见的微笑当做了回答。
我明白了,谢谢。
他似乎想要这样说呢。
“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紧闭的房门内气氛紧张到几乎要凝固,斯雷因侧坐在床上身体紧绷着,说话的尾音带上了轻微的颤抖,锋利的眼神中尽是愤怒与不解。
“哦?他们指的是谁呢?”与他对峙的男人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自进入这个房间就开始一边玩弄着上了膛的手枪,一边有条不紊地进行自己的问话,“是前不久登基的艾瑟女王?还是那个为了救你跳海的地球少年?”
斯雷因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不过你既然说的是‘他们’,那就是二者都有吧。”德兰克轻蔑地笑了笑,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声响,“如果是担心他们不小心丢掉性命的话,那我可以很好心地告诉你,他们都没死。”
“……那还真是感谢。”尽管对德兰克的口气十分不满,但在听见艾瑟伊拉姆和界冢伊奈帆都还活着之后斯雷因还是很庆幸地松了口气。
“不用不用,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不需要这些难听的客套话吧?然后呢,你想问的问题只有这个?就不稍微好奇一下我找你的原因?”
“抱歉,我没有兴趣。”斯雷因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床单,目光却一直死死追随着德兰克手中的枪支。不管怎样,那可是瞬间就能夺去自己性命的危险物品。
“啧啧,真是薄情呢,只关注女王和那个少年。”
“那样又怎样?如果你是想来杀了我的话,我劝你最好快点动手。”
“哎?别这么心急嘛,我可是好心好意来想和你谈判的。”
“……谈判?”原本企图找寻机会逃跑的斯雷因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没错,谈判,一场公平公正的谈判。”伴随着军靴敲击地面的声响,男人强大的气场逐渐逼近,让人紧张得无法动弹,“我可以放了你,放了那个叫界冢伊奈帆的少年,不再控制艾瑟伊拉姆女王,甚至可以停下即将开始的对地球的侵略战争。”
“诶?!”
“哦,别用那么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我亲爱的骑士。”德兰克轻笑一声,停下了一直来回踱着的步子,“我和那些满脑子都是侵略战争的轨道骑士不一样,我也是战争的受害者,和你一样。”
“受害者?一个涉嫌杀害扎兹巴鲁姆伯爵和先代皇帝的受害者?”他有些讽刺地冷笑。
“当然,你以为只有被侵略的一方和手无寸铁的人们是受害者吗?当然不是。世界太过矛盾了,被侵略的一方是受害者,发动战争的一方也是受害者,被杀害的一方是受害者,杀人的一方同样也是受害者——就是这样吧,伤害和力的作用一样都是相互的不是吗。”
“那,你想谈判的内容是什么。”
“很简单,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可以马上停止这场还没有完全开始的战争,只要你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德兰克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意味深长地望向了手里把玩的手枪,“你不用紧张,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而且两个选项都已经摆在你的面前。”
斯雷因看着德兰克在空中来回晃动的两根手指,没能想出应答的话。
“二选一哦。”
伊奈帆推门进入费尽力气才达到的房间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的,即使是站在薇瑟帝国最顶端握有Aldnoah因子的女王,德兰克也不会放任她在自己的扬陆城里为所欲为。
“怎么样?”站在门口依旧十分紧张的艾瑟伊拉姆探过头来。
“似乎已经离开了。”伊奈帆摇了摇头,“比起这个,瑟拉姆小姐知道些什么吗?比如这里的主人带走斯雷因的原因之类的。”
“抱歉……我多数时间都被德兰克伯爵关在单独的房间里所以不太清楚。不过他似乎对Aldnoah因子有莫名的执着。”
“对Aldnoah?”伊奈帆低头思考了一下,迈步进入了房间。
由于没有光源,房间里十分昏暗,不过唯一的床铺表面有些凌乱,看来不久之前还有人坐在这里。
如果目标是得到Aldnoah的话,有艾瑟伊拉姆一个人就足够了,然而这里的主人却不惜花费大工夫带走了斯雷因,这样看来他的目标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对Aldnoah的执着,如果不是想要获得,而是想要毁灭的话又怎么样呢?
-V victim 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