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椰菜🥦

一个破写文的

 

【AZ/奈因AU】沙地【上】

爆肝爆的根本停不下来

我为什么要在英语考试前不去复习却来发文【x

奈因AU,时间设定为二十世纪初期的法国

前部分轻微骑士姬瞩目

请务必不要嫌弃lo主越来越奇怪的文风和越来越诡异的剧情

以上← ←以及出本儿的事情正在努力策划中,首页求愿意画内插的画手!谢谢!!!

 

 

【上】

 

城郊的二月,依旧冷湿。

 

今天上午下了一场小雨,路面湿湿的。庭院里的泥土散发着被雨水淋润后的独特气味,窗户玻璃上细小的水珠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斯雷因喜欢下雨日,但仅限于他能呆在家里的时候。他喜欢坐在书桌前听雨点落在屋檐上的响声,但不喜欢撑着一把沉重的大黑伞被水洼里溅起的泥水湿了裤脚的感觉。

 

好在这样的天气里斯雷因向来都是被禁止外出的,母亲是位出身名门地位极高的大小姐,处理一套七岁男孩在下雨天里弄脏的衣服这样的琐事并不适合她。

 

冬天的尾巴刚刚过去,气温还未开始就回暖,一楼的壁炉还燃烧着气味闷人的煤炭,铺着华丽地毯的大厅里暖洋洋的,可斯雷因偏偏喜欢一个人关在二楼清冷的书房里——比起仆人们不在意场合的谈论和面生的亲戚们时不时的到访,他还是更乐意选择对他而言尚且晦涩难懂的文字。

 

可今天不太一样,在资历最长的女仆敲了许久的门无果后,他的母亲终于亲自出马来管教一下自家性格有些孤僻的儿子。

 

“斯雷因。”

 

衣着华丽的妇女站在书房门前,保持着微微昂首的姿势用有意拖长的慵懒声线开口道:“我这几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总呆在书房里像什么样子,赶紧让戴朵带你去换件衣服打扮一下。今天要来的可不是普通人,你知道,薇瑟家族的名字在整个法国都是很有威望的!……”

 

母亲总喜欢用高高在上的成年人的方式处理所有事情,教育孩子也是一样。不过这种手段意外地奏效:尽管斯雷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哪些贵族不能随意对待,但他也会乖乖顺从离开书房去换衣服。

 

母亲自然是对他的顺从十分满意,又或者说她对于一切顺从都十分满意。

 

然而薇瑟的名字,则是斯雷因也知道该抱有一定敬意的,作为法国乃至整个世界都闻名的大势贵族,他们和皇室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尽管皇室这种东西早在十几年前就变得不那么值钱了。*现在的薇瑟家已经成为了驰骋于商业贸易市场上的大贾,根本停不下来的利益正汹涌地涌入他们的口袋。

 

这样古典起家却又紧跟着时代潮流的家族本应该是和特洛耶特家族格格不入的,斯雷因的父亲是个古怪的人,周围人都以“博士”一词尊称他,但在一个小小的少年眼中,他只是一位整天泡在实验室里捣鼓那些所谓“科学”的怪胎。

 

好在父亲的科学研究多少给家里带来了相对富裕的生活,托这一结果的福,母亲很少过问父亲的工作,也给不喜欢热闹的斯雷因提供了大量可供阅读的书籍。

 

今天薇瑟家族的到访大概又是因为父亲的工作,尽管这样的会谈从没有有趣过,但至少那些精心烘焙的点心能安慰一下自己的胃。

 

斯雷因这样想着,扯着有些不合身的小西服的下摆跟着戴朵女仆下了楼。

 

*

 

薇瑟家有个刚满五岁的小孙女,拥有着柔软的金色长发和溢满光亮的碧色大眼睛,斯雷因曾在不久之前某场薇瑟家主办的宴会上见过她,小女孩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和向往,迅速和在同龄人当中知识相对丰富的斯雷因打成一片。

 

尽管不少上层阶级的妇人们都对他似乎不自量力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母亲倒是很乐意看到他和薇瑟家的小姑娘继续来往。

 

他猜想这是因为母亲能从中获得更好的生活,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斯雷因走下台阶的时候,艾瑟依拉姆正乖巧地跟在自己的爷爷——薇瑟家的当权者身后,穿着她一年四季都无比喜爱的白色长裙,在看到他的瞬间兴奋得几乎快要跳起来。

 

“斯雷因!”

 

艾瑟依拉姆甚至在得到家长的许可之前就迈着欢快的步子向他跑来,好在她的监护人对于她的一切诉求都保持宠溺的态度。斯雷因趁机抬眼瞄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果然是一副十分满意的表情。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眼尖的斯雷因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在薇瑟家的当权者,那位白发苍苍却朝气蓬勃的老先生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深赭色的短发和瞳孔和身边的人截然不同,他看起来真像是个亚洲人。

 

“久疏问候,雷利加利亚·薇瑟·莱巴瑟先生。”不过他首先开口的母亲很快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你也一样,特洛耶特夫人。”

 

局面很快变成了成年人之间用客套话相互试探,斯雷因一向讨厌这种阿谀奉承的形式,他差点就当着大人物的面打个呵欠了,好在他的父亲关键时刻从实验室里钻了出来,化解了这一尴尬危机。

 

“啊, 这不是雷利加利亚先生吗?真是好久不见。”

 

他穿着沾满五颜六色液体的长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他看起来更像是实验中途被饥饿折磨得苦不堪言而外出寻找食物,而不像是来迎接一位客人。

 

“哦,对了!之前有说过,2月12日你要带着小姑娘过来的!2月12日,哦我都忘记了,今天就是2月12日嘛……”

 

看吧,果然是这样。

 

无视了来自自己妻子的严厉责备的目光,特洛耶特博士满脸笑容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薇瑟家的老者面前:“那,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呢?应该不仅仅是想让小艾瑟和我家的傻儿子见面吧?”

 

嘿,有这么当着外人的面贬低自己儿子的吗?

 

斯雷因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艾瑟依拉姆倒是兴高采烈地挽着他的手臂,企图继续几个月之前因为时间关系被无奈打断的话题。

 

“斯雷因,上回我们说到哪里了?对了,是鸟类吧,生活在海边的鸟类!”

 

艾瑟依拉姆兴奋到有些颤抖的声音让他难以听清父亲的薇瑟老先生之间的对话,站在一旁的母亲也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他别呆在这里。

 

于是他只好顺着大多数人的意,微笑着回应:“是的,艾瑟依拉姆小姐,我想我们不如上楼吧,楼上的书房里有专门介绍鸟类的书籍,我之前跟您提过的。”

 

在这些事情上,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的小姑娘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斯雷因。”然而还不等他踏上台阶,母亲那慵懒的声音便又在身后响起:“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呢?”

小小的少年于是转过身,谦卑地对着薇瑟的当权者鞠了一躬:“抱歉雷利加利亚先生,我带着艾瑟依拉姆小姐去书房,还希望雷利加利亚先生和父亲大人谈得顺利。”

 

他的微笑依旧,却透露着些许疲惫。

 

*

 

戴朵女仆来书房敲门叫他们去一楼的时候,已经是几小时后的事了。

 

艾瑟依拉姆抱着厚厚的彩插本一脸的恋恋不舍,一双水灵灵的碧色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女仆,当然了,只是看起来。

 

“够了小家伙们!这种时候该听大人们的话!哦我的上帝啊,再让他们俩在书房里呆下去天晓得会发生什么呢……”

 

戴朵女仆喋喋不休且音调奇高的抱怨声把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吓得愣在了原地,斯雷因倒是十分冷静,云淡风轻地牵着艾瑟依拉姆跟着嘴里仍在念个不停的女仆回到了一楼。

 

“嘿,傻小子,没做什么坏事吧!”

 

特洛耶特博士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家儿子,调侃的语气似乎让对方很不舒服。

 

“……我想没有。”

 

一板一眼的回答自然是得到了满场哄笑的效果,不过这一次斯雷因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脸红红到了耳朵根,他的目光再度被那个亚洲男孩所吸引,被那个已经从雷利加利亚身旁离开站到了自己父亲身旁的男孩。

 

然而艾瑟依拉姆仍在游离中,对她而言,比起大人之间你来我往却无聊的玩笑,还是充满美好的自然世界更有魅力。

 

“斯雷因,你说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呀?是因为空气也是蓝色的吗?”

 

“……不,不是的,空气是透明的,只是如果大量聚集起来的话,通过光的折射等等影响,就会令他们看起来是蓝色的吧。”

 

少年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另一个少年的身上,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好了孩子们,游戏时间结束了。”雷利加利亚先生用他低沉沧桑的男中音开了口:“到这儿来,艾瑟,咱们该回家了。”

 

艾瑟依拉姆虽然倍受宠溺,但依然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她低着头小碎步走到了自家爷爷身旁,用软绵绵的声音不舍地开口:

 

“那,斯雷因,下回跟我说说花的事情好吗?”

 

“好的,乐意之极,艾瑟依拉姆小姐。”斯雷因又礼貌谦卑地笑了笑,虽然幅度不大,却甚是好看。

 

“一路顺风,雷利加利亚先生。”

 

斯雷因安静地望着自己母亲送客时的笑容和背影,她现在看起来很和蔼亲切,但斯雷因清楚地知道局面在她确认完客人不会因为忘了东西而半路返回后发生大反转。

 

“斯雷因!!哦我的天哪,你看看你今天在客人面前都说了些什么!”果不其然,母亲在一瞬间换上了暴怒的表情,用力瞪大眼睛的样子有些像《圣经》*里描述的恶魔撒旦。

 

“瞧瞧你这副样子和你的态度!你刚才应该说‘祝您在这儿过得愉快’而不是‘愿您和父亲谈得顺利’!你这话的意思是把你父亲以外的人都不放眼里吗?我原来是怎么教你的——”

“好了好了亲爱的,要训话也留到晚上去吧。”

 

好在特洛耶特博士笑眯眯地介入,即使防止了他的母亲从单纯的训话演变成操起所有视野里的东西开始乱扔乱砸。

 

女人真是可怕,但愿艾瑟依拉姆小姐长大后别变成那样。

 

斯雷因很识相地站到了父亲的一侧,并没有发现气氛有些微妙的特洛耶特博士也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傻小子,尽情地乐吧,你有新的小伙伴了。”

 

说着,便把一直安静地站在他的另一侧观察着一切的亚洲男孩往前一推——斯雷因愣了一愣,花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才确认了方才雷利加利亚先生离开时身边的确只有艾瑟依拉姆。

 

“打个招呼吧,小子们。”大大咧咧的特洛耶特博士一把扯过自己的儿子,“这位是雷利加利亚先生在日本——对啦,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东方的岛国——进行商业往来的时候认识的小子,家里条件似乎挺不好的。不过那老头子八成是想卖个人情吧,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把包袱丢给我呀……”

 

博士的话题开始逐渐偏离了起来,然而斯雷因的注意力已经不能很好地集中在他莫名抱怨起来的父亲身上了。眼前的少年和自己差不多的个头,赭色的瞳孔中却充溢着超乎同龄人的冷静和平淡。

 

或许是审美疲劳的缘故,斯雷因只觉得眼前的亚洲少年真是好看。

 

“斯雷因·特洛耶特。”他礼貌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并且看起来很友好地伸出了右手,就像他在礼仪课上所学的那样。

 

“界冢伊奈帆。”

 

对方则用生涩的英语发音开了口,尽管斯雷因不认为自己能在短时间内学会日语,但如果只是名字的话还是能记住的。

 

“请多指教。”他歪了歪头,尽力回想亚洲少年方才的发音,“界冢……呃?界冢,什么来着?”

 

*

 

他不善言辞,这是斯雷因和界冢伊奈帆相处了一周之后所得出的除了“名字太难记”之外的唯一结论。

 

虽说地处欧亚大陆的两端,他们的母语截然不同,但斯雷因对自己的英语水平还是比较有自信的——父亲那里有许多这样的书籍和资料。然而即便斯雷因想找一些简单易懂的话题来缓和一下微妙的关系,界冢伊奈帆也丝毫不领情。

 

特洛耶特博士倒是对这个脑子灵光的亚裔男孩的到来十分满意,他早就想要一个助手了,无奈斯雷因受母亲的管制实在太过严苛。不过现在好了,他高调骄傲的妻子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没有丝毫兴趣。

 

结局就是重燃斗志的特洛耶特博士更加积极地整日泡在实验室里,被莫名其妙当成了助手的小少年于是也跟着他一起整日泡在实验室里。

 

所以与其说是界冢伊奈帆不善言辞,不如说是斯雷因根本没有什么和他碰面的机会。

 

结合以上原因,斯雷因在一如既往地钻进书房以逃避与又一波客人的交谈却意外看见了界冢伊奈帆时,不感到惊讶是不太可能的。

 

因为语言不通而显得有些孤僻的少年云淡风轻地抬眼扫了他一眼,赭色的瞳孔迅速转了一转,继而又云淡风轻地回到了手中的书本上。

 

好像有些尴尬,为什么礼仪课上不教教如何与你的外国友人相处?

 

关门转身回到楼下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斯雷因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踮着脚尖溜到了书架旁边。他想着要把昨天剩下的部分看完,却又忍不住多向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变化的少年多瞄了几眼。

 

装饰精美的封面上写着C A R M E N的字样*,斯雷因依稀记得那是部歌剧的剧本,受到关注还没有多久,内容应该还是法文的。

 

斯雷因对这位亚洲少年的好奇不禁又多了几分,他努力想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可那些拉丁字母却不听使唤地跟着他的疑惑一齐跳起舞来。

 

“能……看得懂吗?”最终也没忍住的斯雷因小心翼翼地用英语发了问,希望对方能听懂自己的发音。

 

沉默了许久的界冢伊奈帆终于抬起头来,对方玉石般的瞳孔暮然映入眼帘,他看了看书本,又看了看斯雷因,这才平淡温和地开口:

 

“勉强。”

 

对方用略微生涩的法语回复,这让斯雷因惊讶之余有了几分欣喜。

 

“你喜欢看书吗?”

 

“还可以。”

 

“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你从多久开始看法语的啊?”

 

“来到这边之后。”

 

斯雷因的语气开始兴奋起来,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同龄人,大家似乎都对这样泡在书房的举动表示十分不理解,艾瑟依拉姆也只是稍有兴趣,而现在他竟找到了一个能和他在书房融洽相处的人。

 

界冢伊奈帆则依旧波澜不惊,或许是身处异乡的不自在感,他似乎不太希望和周围人有过多的接触——然而已经激动起来的斯雷因并不这样认为。

 

“说起来,好像还没有和你正式打过招呼呢。”

 

喋喋不休的法国少年先是一个人嘀咕了些什么,他的语速有些快,接触法语不久的伊奈帆听不太懂,不过下一秒少年的举动则让他连猜测的时间和想法都没有了。

 

温热的触感碰上脸颊,伊奈帆花了整整五秒钟才意识到和自己说了不到十句话的少年吻上了自己的脸颊。

 

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后,斯雷因本是自信满满地以为十分礼貌,却不料看见了对方惊讶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

 

“吻颊礼啊。”

 

斯雷因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看来对于两个六七岁的小少年而言,要理解文化的差异还是十分困难的。

 

局面就这么意料之外地卡住了,碰了一鼻子灰的斯雷因默默地拿着自己的书缩到了角落里,许久之后,一直盯着书面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的伊奈帆忽然开了口:

 

“瑞利散射。”

 

“……什么?”

 

“天空看起来是蓝色的是因为瑞利散射,你之前和薇瑟先生的孙女说错了。”

 

“……啊?”

 

“不过这是前几年才公布的*,所以会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不用在意。”

 

讶异于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种族的少年竟然能流利地用自己的母语说出这么一长串话,斯雷因已经无暇注意到话的内容了。

 

“斯雷因少爷——夫人在叫你了——!”

 

戴朵女仆嘹亮的嗓音适时地从门外传来,斯雷因这才慌忙地起身将今天进度为零的书放回书架上,继而迅速冲出了房间,独留没弄清楚状况的伊奈帆愣在原地。

 

惊讶的表情迟迟难以收回,伊奈帆愣愣地摸上方才被吻住的地方,似乎还隐约留有余温。

 

天气,好像逐渐暖和起来了呢。

 

 

*1875年《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宪法》颁布,确立法国为共和制国家

 

*法国过半人口信仰天主教

 

*法国作曲家比才的最后一部歌剧《卡门》

 

*1900年英国物理学家瑞利勋爵发现瑞利散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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